神轿已经接近最后一个站点,这里之后,陆桥就可以前往祖祠了。
他发现周围的氛围越来越浓厚。
看来管制也无法压抑大家在夏祭的疯狂。
随着终点的临近,陆桥又再一次紧张起来,手指不断摩挲妖刀。
可轿子突然就停了下来。
“怎么了?”陆桥靠近窗边,轻声询问。
“前面……有情况,大人稍等。”朱朝礼的声音从窗户幕帘边传来。
朱朝礼朝着前方走去。
陆桥轻轻掀开车帘一缝。
前方不远处,热情的乡民们竟然将路都堵住了。
疏导的人员呢?
出于警觉,陆桥决定把这个情况和齐婆同步。
如果对手要发动袭击,一定会挑选己方意志最松懈的时候,这个时间往往是黎明之前,功成之际。
陆桥捂嘴轻声说,“齐婆,能听见吗?”
……
“乡亲们,这里是香火道,大家如果要观看,还请站列两旁。”朱朝礼挡在人群和神轿的中间,朗声道。
面对乌泱泱的人群,朱朝礼只是皱眉,眼神中略带迷茫。
往常顺从的乡民怎么一个个突然变得这么呆愣,甚至看着自己傻笑。
朱朝礼本就细长的眼睛这下眯得更小了,他一手按在刀柄上,一边严肃说道:“所有人!把路让开!”
僵局之际,从人群中跳出一个小伙子,五官普通,穿着黄色的棉麻衣,红色的袖章尤其醒目。
朱朝礼眉毛一挑,“阿涛?”
朱朝礼在朱家属于是辈分大的了,他不到四十岁,却同属“朝”字辈。
像朱朝定、朱朝德、朱朝华都是六十岁往上,虽然对于元泱界人族小几百年的寿命来说,这都是年轻人,
能有辈分的属于主家,那些分家往往都是好养的贱名。
比如按照排行的命名方式:朱大、朱二、朱三;
又或者出生的日期,五月六号出生,叫:朱五六;
还有地名或者天气。
阿涛也是朱家人,只不过他娘生他那会儿正巧在船上。
他爹看着颠簸的河水,就起了个:朱涛。
朱涛爹妈都是粗人,也就不怎么管他,哪怕朱涛经常逃学。
阿涛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爬山下水无所不能,甚至有一次,他差点偷走了独户柳雨薇家在外面晾晒的亵衣。
除了柳雨薇家,乡里有年轻女孩的人家无一不遭其毒手。
那让他在娃娃圈当中名声大噪,毕竟柳家是以警觉出名。
倒不是柳雨薇如何,而是柳家山下老院住着腐儒书生,每当有人想上山搞事,就会被那书生荀淮呵斥。
况且这书生跟有灵性一样,只拦包藏祸心的年轻人,其他老幼妇孺一概放行。
阿涛和荀淮斗智斗勇,有次自己趁着荀淮午休,已经上山潜进柳雨薇的栅栏院子,眼瞅着那白洁鳞片般精致的亵衣近在眼前,可依然没能得手。
是那书呆子荀淮竟然气喘吁吁追上了山,手里还拿着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