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子不适,让她们回去吧。”
执掌六宫的权利都不在自己手中,没必要去花费时间精力听她们说一些耀武扬威,或者炫耀讥讽的话。
三个女人一台戏,人多了容易出现矛盾,叽叽喳喳的也吵人。
有这个闲工夫,还不如好好歇息,养精蓄锐为接待宴做准备。
“是。”
就在这时,小喜子推门进来:“娘娘,沈姑娘求见。”
“让她进来。”
沈佳怡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抬眼望向窗外,透过透明的蠡壳窗,看见鹅毛大雪簌簌往下飘落,地面白雪皑皑,来往的人踩出的脚印子,很快就会被白雪从新覆盖住,遮掩行踪。
枝丫上也全都裹住雪花,屋檐底下挂了不少冰凌,奴才们正忙碌铲除中,以免断裂掉下来伤人。
从前养在深闺中的她,最喜欢冬日里的雪天了,跟奴才们在漫天飞雪中奔跑,推雪人,砸雪球,好不快活。
自从入了宫,嫁为人妇,成为宫嫔后,为了自持身份,努力违背本性,克制自己的欲望,这样快乐的时光一去不回,往后或许再也见不到了。
随着沈佳清轻盈的脚步声,唤回沈佳怡飘远的思绪,她毕恭毕敬躬身施礼:“草民给皇后娘娘请安。”
沈佳怡看着对自己施礼的沈佳清,眸色泛了红,规规矩矩的礼仪把她框住,恭敬的神色,好陌生。
跟从前尚在闺中那个耀武扬威,恨不得把她置于死地的沈佳清判若俩人,说到底,她们俩个都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变成连她们都感到陌生的人,跟从前两模两样。
长姐,你说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时间真的能杀人于无形,杀死了曾经年少的我们?
沈佳怡疲倦轻扯嘴角,轻拍床沿:“长姐坐吧。”
语毕,对静云等人使眼色,后者领人出去候着,清了场,房间里寂静无声。
沈佳清听出话中悲凉苦涩,浓郁的疲惫感从她红润的眼睛里透出来,她缓缓起身,迈出沉重的步伐,低头间迅速抹去眼角的泪珠,落座在床沿。
把沈佳怡拥入怀中,让她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重重叹口气,油尽灯枯一词,渗出的血腥味涌上心头,和她斗得你死我活的妹妹,好像真的快要如同泡沫般见光死了。
颤抖的哽咽声从沈佳清口中出来,难掩心疼:“你最近长了不少肉,估计快好了,佳玉快会翻身了,等你把身子养好,估计连走都会走了……”
沈佳怡靠在她怀里,细细感受从她肉体里散发的体温,倾听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有气无力抬手环住她腰肢,平静落泪:“长姐我撑不住了,五脏六腑疼得厉害,身上的肉不过是汤药喝多了浮肿罢了,当不得真,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