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齐婉的怒吼,主簿也眉头紧皱。
从理智上讲,那里除了有驻守的战斗组小队,还有结界护盾,敌人却这么轻易地攻破了衙门。
只能说明对方做了充足的准备,在这种情况下,设套打援或者袭击鹤组都可以,局势的主动权已经完全在敌人的手上,衙门必须作为弃子,
但他又怎么对众人亲口说出“不救”?
“窦爷?”
芸娘注意到,窦爷已经脱去外衣,上身露出里面紧致的黑色背心,一头银发照旧,可胡须明显被精心修剪过。
黑色背心是军人的标配,它勾勒出窦爷上身那线条分明的肌肉群。
“不用吵了,朱七,你单独去一下,能救就救,不能救速回。”窦爷语气轻松,就像食客叮嘱厨子做菜的时候别放葱姜蒜,自己忌口。
“那您这是?”朱七问。
窦爷没有回答,而是朝着大门外面扬了扬下巴。
众人朝着外面看去。
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泗水乡各处开始渗透出雾气,广场上的戏子们惊作鸟兽散,零零散散的惊呼声回荡,俨然一副末日情景。
可朱七立马察觉不对,窦爷指的都不是这些。
薄雾中一道阴影走来,分离出女子的模样,她看起来亭亭玉立,腰身纤细。
卡莲娜笑盈盈地看向他们。
卡莲娜脱困,衙门的情况已经呼之欲出了,窦爷叫朱七去一趟,便是争取最后的机会,以及给乡里人一个交代。
衙役几乎都是泗水乡本地人,他们死去,可亲人还在。
窦爷和朱七先后出阵,前者走上祖祠广场,后者朝着衙门的方向激射而去。
单薄的雾气让泗水乡的能见度持续下降。
但祖祠广场像是有着某种魔力,让雾气无法侵入分毫,雾气不断翻涌,像是海浪。
无形的边界和雾气对峙着。
窦爷独自前出,拐杖被他留在了祖祠。
由于左腿的腿疾,窦爷走路略微蹒跚,但此刻他意气风发,周身气势如同古之大将。
祖祠内再无任何言语,窦爷的出场让所有人噤声,就像厅堂内的主人一出,宾客无不褪去光芒。
这名历经沙场的战将在四百岁的年纪竟然再一次爆发战意。
对面的卡莲娜更是如临大敌,她眉头紧锁,微不可察地退了退,或许是没想到窦爷会在一开头就出场。
“老夫只在童年时听过天兵绞杀卡瑞玛的影子族的故事,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能亲手击杀几只。”窦爷缓缓开口。
地面的灰尘以他为中心有节律地涌动。
窦爷的口中吐出淡淡的雾气,银发和裤脚轻微漂浮起来,如同失重。
实际上这是体内真气外溢的现象,任督二脉本就是人体中真气上下的重要通道,庞大真气的上下流动影响了周围的环境和自身衣物。
广场的戏者早已经撤走,现在这场舞台留给了影族卡莲娜和窦爷。
祖祠内的众人也看见这一幕,不少老人虽然不言语,但满脸涨红,神情激动。
齐婉等人则守住祖祠大门,列作两行。
前列是铁牛,后列是刘观、芸娘、齐婉。
芸娘的法术是“治愈”,作为场内灵修方的重要医疗成员,她被三人保护在中间。
齐婉的一杆长枪尤其显眼,枪尖隐隐有金光流动。
她的五行是金,拥有的法术既是功法又是枪法,名为“枪王”。
这几人身后,绚烂的光彩一闪而逝,泡沫般的阵法包裹着祖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