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秦烽动了!他的动作比扑来的士兵更快!没有怒吼,没有拔刀,只有最简洁高效的突进!他如同鬼魅般从康昆仑身边掠过,目标不是士兵,而是冲在最前面的萨比尔!
在萨比尔挥刀砍向最近一名士兵矛杆的瞬间,秦烽的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扣住了萨比尔持刀的手腕!同时身体顺势切入萨比尔身侧,左肩猛地一撞萨比尔的肋下!动作快如电光石火,力量控制妙到毫巅!
萨比尔只觉得手腕一麻,一股无法抗拒的柔劲传来,腰刀瞬间脱手!同时肋下一股大力涌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侧面踉跄几步,正好避开了刺来的几支长矛!他惊愕地回头,只看到秦烽冷峻的侧脸。
而秦烽在撞开萨比尔的瞬间,身体如同陀螺般旋转!面对刺到眼前的几支长矛,他竟不闪不避!双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探出,精准无比地拍在矛杆的中段!不是硬挡,而是运用巧劲猛地一拨一带!
“啪啪啪!”几声脆响!
几支刺来的长矛轨迹瞬间被带偏,互相磕碰在一起!持矛的士兵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旋转力量从矛杆传来,虎口剧痛,长矛几乎脱手,身体也因用力过猛而失去了平衡,互相撞成一团,攻势瞬间瓦解!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从秦烽出手到化解士兵的合击,不过一两个呼吸!快得让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秦烽化解攻击后,并未继续出手,而是如同标枪般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视着那名骑在马上的军官。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伤及一名士兵,却展现了远超常人的格斗技巧和对力量精妙绝伦的控制!
关门前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寒风卷着血腥味呜咽而过。
那些冲过来的士兵被秦烽这鬼魅般的身手震慑住了,一时竟不敢再上前,只是惊疑不定地举着长矛将他围住。流民群中的哭喊也暂时停歇,无数双麻木绝望的眼睛,带着一丝微弱的希冀,望向场中那个穿着残破皮袄、却如同磐石般挺立的身影。
骑在马上的军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他原本以为只是一群不知死活的流民或商队护卫闹事,挥手即可镇压。却没想到对方队伍里竟藏着如此高手!那化解攻击的手法,冷静的眼神,绝非普通武夫!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秦烽,目光在他身上残破却样式奇特的迷彩服和腰间那柄造型奇特的匕首上扫过,最后落在他那张虽然憔悴却线条冷硬、眼神锐利如刀的脸上。
“好俊的身手!”军官开口了,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蛮横,多了几分审视和忌惮,“报上名来!尔等何人?为何冲击关防?”
康昆仑立刻上前一步,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圆滑笑容,拱手道:“将军息怒!我等乃是西域行商,途经此地,欲入关歇息补给。这位是我商队的护卫首领萨比尔,性情耿直,方才见流民惨状,一时激愤失态,冲撞了军威,绝非有意冲击关防!还请将军海涵!”他姿态放得很低,同时不着痕迹地将萨比尔挡在身后,又指了指秦烽,“这位秦兄弟,是我们在路上遇到的义士,身手不凡,方才也是情急之下出手阻拦,以免冲突扩大,绝无冒犯之意。”
康昆仑的言辞滴水不漏,既解释了缘由,又抬出了“义士”的身份,给了军官台阶下。他一边说,一边从袖中悄悄滑出一锭沉甸甸的金锭,借着拱手作揖的动作,极其隐蔽地递向那军官的马侧。
军官的目光在金锭上扫过,又看了看被士兵围在中间、依旧面无表情但气势沉凝的秦烽,脸上的冰霜似乎松动了一丝。他掂量着眼前这个商队:有油水可捞,也有不好惹的角色。尤其是那个姓秦的,给他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哼!”军官冷哼一声,一把抓过金锭揣入怀中,算是默认了康昆仑的解释,“既是行商,就该懂规矩!关前喧哗持械,按律当斩!念在尔等初犯,又有义士阻拦未酿成大祸,本将暂且饶过!速速退到一旁,等待查验入关!再有妄动,定斩不饶!”
他挥了挥手,包围秦烽的士兵缓缓退开,但仍虎视眈眈。萨比尔被两名护卫死死拉住,胸膛剧烈起伏,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流民尸体和哭泣的孩童,虎目含泪,牙关咬得咯咯作响,却终究没有再冲动。
康昆仑松了口气,连忙招呼商队众人退到关前空地的边缘,远离流民群和那道森严的防线,默默等待。气氛依旧压抑,但至少暂时避免了冲突。
秦烽也退回到康昆仑身边,沉默地站着,目光却如同鹰隼般锐利地扫过关墙上的守军和那名军官。刚才那短暂的交锋,他不仅化解了危机,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就在他出手格挡士兵长矛、身形移动的瞬间,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名军官身后,一个一直沉默地按刀侍立、身材格外魁梧雄壮的亲兵统领,其按在刀柄上的右手手背上,赫然有一道刺青的痕迹!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那刺青的轮廓…像是一截扭曲的蛇尾!
火焰毒蛇?!
秦烽的心猛地一沉。影牙的标记,竟然出现在了金城关守将的亲兵统领身上?!
就在这时,紧闭的巨大关门,在令人牙酸的沉重绞盘转动声中,缓缓开启了一道缝隙。一队盔甲鲜明、手持长戟的士兵鱼贯而出,在门前列队。一名身穿明光铠、腰挎横刀、留着络腮胡、眼神阴沉锐利的中年将领,在几名亲兵的簇拥下,策马缓缓踱出关门。他目光如同鹰隼,带着审视和威严,缓缓扫过关前混乱的景象,最终,那冰冷锐利的视线,如同两道实质的冰锥,越过人群,精准地落在了秦烽的脸上!
沉重的关门开启声如同闷雷,碾过凝滞的空气。明光铠反射着血色夕阳最后的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那策马而出的中年将领,身形魁梧,络腮胡如同钢针,眼神阴沉锐利,带着久居上位者的威压和边关宿将特有的杀伐之气。他正是金城关守将,李林甫的门生——郑怀恩。
郑怀恩的目光如同盘旋的猎鹰,冰冷地扫过关前泥泞的空地:挤在一起瑟瑟发抖、眼神麻木绝望的流民;雪地上尚未清理干净的暗红色血泊和几具被草草拖到一旁的尸体;退到边缘、惊魂未定的商队众人。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仿佛眼前的人间惨剧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尘埃。
最终,他那如同鹰隼般锐利的视线,越过了所有喧嚣,精准地、牢牢地锁定了商队边缘那个穿着残破皮袄、沉默挺立的身影——秦烽!
那目光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更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如同看待猎物般的冰冷压迫感!仿佛秦烽身上有什么东西,瞬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秦烽迎着这冰冷锐利的目光,身体依旧站得笔直,如同风雪中不倒的劲松。他的眼神平静无波,没有丝毫退缩,只有深不见底的幽潭。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连呼啸的寒风似乎都为之凝滞了一瞬。
郑怀恩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下撇了一下,形成一个冷酷的弧度。他缓缓抬起带着铁手套的右手,没有指向流民,没有指向商队,而是直接指向了秦烽!声音不高,却带着金铁摩擦般的冰冷质感,清晰地穿透寒风,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