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嫔坐在景阳宫的暖阁里,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她听着宫女低声禀报弘历自戕和钮祜禄氏发疯的消息,指尖微微发抖,险些打翻茶盏。
“这孩子……怎么敢如此大胆!”裕嫔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惊骇。
她想起之前宫中流传的“皇上被杀”的谣言,竟是弘历所为,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她连忙吩咐贴身宫女:“快去把五阿哥叫来!”
片刻后,弘昼匆匆赶来,见裕嫔神色凝重,不由得收敛了平日的顽皮,规规矩矩行礼:“额娘,您找我?”
裕嫔一把拉住他的手,声音有些发颤:“弘昼,你最近可要安分些,千万别惹你皇阿玛不高兴!”
她顿了顿,又压低声音道,“你四哥的事……你也听说了吧?”
弘昼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
他虽然与弘历不算亲近,但毕竟是手足,如今弘历落得如此下场,他心中难免唏嘘。
裕嫔见他沉默,连忙叮嘱:“你记住,在这深宫里,一步错,步步错。额娘不求你大富大贵,只求你平平安安。”
她说着,眼眶微红,“如今贵妃娘娘信任我,让我帮着管些事情,咱们的日子才算好过些。若是你也……额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弘昼见裕嫔如此担忧,郑重地点头:“额娘放心,儿子明白轻重。”
裕嫔这才稍稍安心,又絮絮叨叨叮嘱了许多,弘昼一一应下。
待他离开后,裕嫔长叹一声,望着窗外的落叶出神。
她心想:幸亏当初选择了站在贵妃这一边,否则如今钮祜禄氏的下场,或许就是自己的前车之鉴……
---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
甘肃、陕西等地接连传来地震的消息,灾情严重,百姓流离失所。
雍正端坐在龙椅上,面色沉静,但眉宇间的忧色却难以掩饰。
“启禀皇上,甘肃巡抚急报,平凉、庆阳等地房屋倒塌十之八九,死伤无数,灾民急需安置。”兵部尚书李先复上前奏道。
户部尚书及军机大臣张廷玉紧接着出列:“皇上,所幸近年来推广土豆、玉米,各地粮仓储备充足,足以应对灾情。
只是地震之后恐有瘟疫,需早作防范,臣建议即刻从邻近州县调粮赈灾,同时派太医前往防治瘟疫。”
雍正点头:“张爱卿所言极是。”
他目光扫过群臣:“众卿可还有其他良策?”
刚升为工部尚书的鄂尔泰上前一步:“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搭建临时住所,安置灾民。可命地方官员组织壮丁,利用未完全倒塌的木材,尽快搭建简易棚屋。”
“此外,”刑部尚书唐执玉补充道,“灾后易生盗匪,需加强巡逻,维护秩序。”
雍正沉吟片刻,果断下旨:“即刻从陕西、山西调粮十万石运往灾区;太医院选派精干太医,携带药材前往;各地驻军协助搭建棚屋,维持治安。若有玩忽职守者,严惩不贷!”
“皇上圣明!”群臣齐声高呼。
礼部尚书突然出列,忧心忡忡道:“皇上,地震乃天象示警,是否应举行祭天大典,以安民心?”
雍正目光一冷,淡淡道:“救灾为先,虚礼暂缓。若天有异象,朕自会反省,但眼下百姓性命攸关,岂能因祭祀而延误?”
礼部尚书被驳得哑口无言,讪讪退下。
雍正又看向粘杆处统领:“暗中查访,若有官员趁灾贪污赈灾粮款,立斩不赦!”
“嗻!”粘杆处统领领命而去。
朝议结束后,雍正独自留在养心殿,望着案头堆积的奏折,眉头紧锁。
他提笔写下几道密旨,命人快马加鞭送往灾区。
此时,他心中挂念的不仅是灾民,还有那些虎视眈眈的地方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