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看在今夜烟花甚美,司蕴都懒得说这话。
妾羡慕正室活得有尊严,正室羡慕妾拥有爱情。
这世上,哪有两全其美的事?
大抵是听多了这样规劝的话,李诗晴没有多大反应,仍旧哭个不停。
“太子妃与太子恩爱多年,如今都要亲自为太子纳两房妾室!你与王爷的情意,比得过东宫太子夫妇吗?”司蕴又道。
“情是最不堪一击的东西,随便一点矛盾,就能将他们的亲密关系击碎!你越拦着,他们越要在一起,你若不拦,由着他们去,他们反而不好了。”
听到这话,李诗晴泪眼朦胧地看向司蕴:“真的吗?”
“真的!他们相爱在先,你才是后来者!你由着他们爱去啊!”
“可我做不到啊!我见到他们出双入对,我心里头难受得要命!每夜他留宿阮知意的房中,我都心如刀割!”李诗晴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司蕴暗自翻了个白眼,沉吟半晌,等李诗晴哭累了,她才开口。
“你别忘了,我能掐会算!我算到,你成婚两年内,会生一子,自此伤了身子,孩子不到两岁,你就死了,高瞻澈暂未娶妻,由阮知意打理府中事务,你的儿子她容不下!没多久便意外溺死了!”
这些都是前世发生的事,只是前世傅稹叛逃离京后,高瞻澈迅速迎娶阮知意为妻。
还要向世人宣扬,他们坚不可摧的爱情。
以爱为名,强行美化那些苟且之事。
傅稹这个正经夫君,倒成了那个横刀夺爱不成,怒而杀妻摔子的狂徒。
李诗晴一脸茫然地望着司蕴,心痛到了极点,愤恨到了极点,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么一对比,是不是觉得他们再怎么恩爱再怎么深情,都不重要了?”
李诗晴点点头,握住司蕴的手,郑重道:“司蕴,你可真会劝人!”
司蕴笑了,敌人的敌人是朋友,她可不愿见阮知意过得顺心畅意。
思及此,她出声提议。
“你若实在看不下去,就再纳一房美妾,让她们斗起来,你只需大方体贴,高高在上做你的靖南王妃就行!”
闻言,李诗晴眸光百转,看向夜空绚烂的烟花,面色沉静。
半晌。
烟花落下帷幕。
“好了,我该走了!”司蕴牵住司念云的手,打算下城楼。
“司蕴!”李诗晴叫住司蕴,闻言提醒道,“傅稹回京了!”
“?”
司蕴脸色倏地一变。
这么快?
“他还在宫宴?”
李诗晴摇头:“得了恩旨,提前回府了!”
司蕴心头忐忑不安,面露难色,心不在焉地步下城楼。
西宫门打开。
和顺万象领着一队兵马在宫外等候,马车车顶落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显然等候已久。
司蕴避无可避,只得上前,轻笑一声:“这么巧,你们什么时候回京的?”
和顺万象可笑不出来,他们先去了杨楼街,从周嬷嬷口中得知,她们姐妹俩去宫门看烟花。
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看烟花?
和顺沉着脸说:“走吧,爷在府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