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再前一步,是深渊
医疗翼弥漫着月见草精油的气味,艾莎倚在枕头上看邓布利多调配药剂。
他挽起袖口的手臂有新添的灼伤,那是三天前在教堂替她挡下厉火咒留下的。
";圣芒戈的治疗师说伤口感染风险很高。";邓布利多往铜壶里撒了一把银蕨粉末,蒸汽在他镜片上结成白雾,";但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截肢。";
艾莎动了动缠满绷带的右臂,药膏让皮肤刺痒难耐:";汤姆五岁那年被开水烫伤,也是这么死撑着不喊疼。";她注意到对方搅拌药匙的手停顿了半拍。
门突然被撞开,海格裹着风雪冲进来,胡子上还挂着冰碴:";禁林里的独角兽——它们突然开始往挪威方向迁徙!马人说雷鸟巢穴附近有黑魔法波动。";
邓布利多打翻了刚调好的药剂。深紫色液体在床单上晕开时,艾莎的雷鸟纹身突然灼痛——就像去年夏天在挪威海岸,她亲眼看着汤姆把偷来的雏鸟放回巢穴时,少年脸上那种混合着不甘与渴望的神情。
幻影移形的挤压感还未消散,挪威海岸的暴风雪已经刮得人睁不开眼。汤姆站在礁石堆成的祭坛上,黑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脚边躺着三只雷鸟尸体,羽毛上凝结着紫黑色血块。
";我算准你会来。";汤姆的魔杖尖端亮起绿光,映出他瞳孔里不自然的竖线,";毕竟这些扁毛畜生比养子珍贵多了。";
艾莎的龙血木魔杖在袖中发烫。她认出其中一只雷鸟爪环上的编号——那是她和纳吉尼十年前救助的幼鸟,如今翼展已经超过三米。
";你忘了是谁教会你召唤雷鸟的咒语?";艾莎向前迈步,靴子陷入混着冰碴的沙滩,";在你十一岁生日那晚...";
";闭嘴!";汤姆突然甩出一道钻心咒,却在最后一秒偏转方向。咒语击碎她身后的礁石,飞溅的碎石在脸颊擦出血痕。这个细节让艾莎心脏紧缩——那个会因为踩死甲虫而做噩梦的孩子,依然蜷缩在黑暗深处。
雷鸟群在头顶发出哀鸣。当领头的巨鸟俯冲而下时,艾莎本能地张开双臂。成年雷鸟的利爪足以撕碎棕熊,此刻却像归巢的雏鸟般轻落在她肩头。汤姆看着这一幕,手中的日记本被捏出褶皱。
";它们记得你的气味。";艾莎抚摸雷鸟脖颈的铭牌,金属片上";纳吉尼·莱恩";的刻字已经模糊,";就像我记得你第一次施展守护神咒的样子。";
汤姆突然踉跄着跪倒在地。他胸口的黑魔标记正在渗出脓血,与天空盘旋的雷鸟心脏产生诡异共鸣。艾莎这才发现祭坛周围画满了反写的如尼文——正是她研究笔记里关于血脉共生的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