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番外-风景如旧(2 / 2)

厌骨 岸壳 2812 字 2个月前

一旁沈宙,压低帽檐,身子挺不直,口罩下的脸强扯一抹笑:“风哥,该好了吧?能不能撤走那些堵在我屋子门口的私生啊,还有啊……那个剧本我仔细看过了,真不适合我,您让我做其他什么都行!”

他年岁不大,入行十年,至今也才二十八岁,也曾是炙手可热的名流巨星,现在因为资源降级严重,商务白白流向风浮濯,只能拉下脸面认错。

可海口一旦夸下,想必他就没想过兑现。

风浮濯用内存告急的旧手机慢慢翻阅帖子:“我没动手。”

“啊?不是你还能是……”沈宙将信将疑,又怕祸从口出,赶紧止住,“风哥知道是谁?”

贺子禅打圆场:“行了行了,我哥把这么多好资源让给你了,你还想追问什么?以后别做坏事,我就谢天谢地了!赶紧走吧!”

沈宙贼心不死,一步三回头:“风哥!你是不是都知道!哪天您想开了!随时找我请客!”

望枯与风浮濯入圈前,先去转世去丧葬世家的商影云、与修成道教大师的颜知,询问机缘。给望枯与风浮濯编撰了一个很衬他们的年岁,一个为20,另一个23。而今,一个出道三年,一个出道两年半,怎么也轮不到沈宙叫一声“哥”。

贺子禅鄙夷:“……这丢人玩意。”

风浮濯递过桌上合同:“如果公司的人找你麻烦了,把这个拿给他们。”

贺子禅看他亲笔手写的“解约合同”,来不及讶异风浮濯样样精通,就着急劝阻:“倦空君,您就公开个恋情,那些出轨、睡粉、潜规则、养小鬼的劣迹艺人,还死皮赖脸地留在圈里呢!您何必因小失大啊!”

“这里浮华太过,有违神佛纲领,我不会久留的,钱财我会给你一部分,剩下的,劳烦你帮我找个时机帮我全部捐出去。”风浮濯临走前,不忘叮嘱,“还有,发帖人我有点印象,帮我联系他要多少报酬,随意他开口。”

贺子禅:“……”

换做别人,他一定怒其不争,葬送几年苦苦耕耘的成果。

但又钦佩老祖宗果然是老祖宗,挥挥衣袖,不带一片身外之物。

他像是一枝被工业遗弃的麦秆,轻轻摇曳黄昏,就是整个旧年。

总有人追忆,总有人坚守。

……

沈宙公开承认造谣望枯、毁坏声誉的坏事,道歉信还由风浮濯代发,网上声讨不断,沈宙掉粉无数。过去对望枯口诛笔伐的人,又倒戈为沈宙的“雪花”,乐此不疲地宣扬新一轮“正义裁决”。

当风浮濯将公司分成后、税后的3.1亿演艺事业资产全部无偿赠给慈善事业后,这一惊天举动震撼国内外,沈宙的事也少有人提及了。

风浮濯的粉丝们哀嚎不断——这是不留迂回、一心只想退圈的架势。

她们在微博上遗憾着,也庆幸自己没有粉错人,并将一个词条,送到热搜第一:“#风浮濯值得#”。

造神娱乐也窥见了这些风声,不想放过这棵摇钱树,让风浮濯反向起草“霸王条约”,他们只开出一个条例:续签十年再走。

风浮濯只有一个要求:“依旧不拍吻戏、亲密戏,且允许我与望枯同台。”

至于望枯是怎么撺掇私生粉沈宙家的,也很简单:有意泄露出沈宙家的地址,并与狗仔串通好爆料,以自己的家的名头传了出去。

至于那出沈宙看不起的剧本,也是望枯引荐来的。

拥有多个代表作的大导演、大编剧联袂出品的年度贺岁红色主旋律电影,多少演员望尘莫及。望枯能拿下,是将原着小说背得滚瓜烂熟,大胆在电影节后台拦下导演,求了五分钟的时间,饰演起女二号一角。

五分钟后,导演给她的评价不明:“怎么不是女一号?”

望枯:“因为我还配不上,女二号我也不配演,但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以我现在的名气,至少可以争取争取了。”

就这一句话,让素来不苟言笑的大导演莞尔颔首:“我喜欢有自知之明的人,下月开机,不要让我失望。”

如此一拍即合,望枯就顺水推舟引荐出沈宙和当初用替身的女一号,不过只是些男四、女四的小角色——两人地位一落千丈,能被这样的大班底指名要去,公司没有拒绝的理由。

导演爽快选用,拍摄马不停蹄地开始了。

当拍摄到过去栽赃望枯的女一号正反反复复入水的画面时,导演若有所思:“望枯,这就是你推荐他们的原因么?”

望枯不置可否:“碰个运气。”

“我看你是另有算计。”导演戳穿原委,摇头揶揄,“圈内乱七八糟的事很多,我也不是老古董,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你要能早点坦白,说不定我还会安置几个更解恨的情节。”

“不用了。”望枯认认真真作答,“该怎样就怎样,不会游泳就去学,吃不了苦就去努力适应,不会做人当不了一条法律,但我会耐着性子去教。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他们不肯,还拿着更多的钱,背着我伤害更多的人。”

导演赞叹:后生可畏。

但也庆幸。

万花筒里终于盛放出了一朵清秀、独立的真花。

幽芳而坚挺。

……

后来的后来。

晓拨雪弃文从医,当起了妇科医院的科室长,无名随她报考医学,最终成了助产士;席咛弃武投文,从千万人的厮杀里,去了首都读大学,在家喻户晓的电视台里当起叫得出姓名的记者。

不变的是,哪怕她们再忙,也会在微信里问问望枯:今天拍戏累吗?

只有吹蔓还没有着落——但没人催促。

直到某瓣另起一座高楼:忍冬的爱,是山海里匆匆而别的流云,是喜欢万物,却镌刻决然。

没有哗众取宠的标题,只是一条侃侃淌去的溪流。或许看一眼就会忘记,但至少掀起那一瞬的波澜,也是文学意义里的“岁月静好”。

这是吹蔓用毕生所学为望枯与风浮濯写的长篇“命题作文”。

确切说,是只为望枯一人而写。

她用生涩的口吻收束“故事”末尾——

风浮濯先生说,所有人的一生都很长、很长。

长到想要记住哪一天,却被时间偷走了。

而望枯说,人的一生很短。

诚如花期一瞬,多数人只会里的“她”最美的风景。

但我的世界很狭隘。

只好谢谢你了——我唯一的风景。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