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心悦染儿。”
一句话,没有任何迟疑,甚至没有用上委婉的措辞。
就这样,坦诚的说了出来。
孟修儒呆愣一瞬,盯着江知年,手中的茶盏,一个不稳,碎在地上。
两人谁都没有低头去看那碎裂的瓷片。
师生两人四目相对,一个不可置信,一个坚定不移。
孟修儒只觉得嗓子发干,他张了张口,不知道该怎么遏制住江知年接下来的话。
似乎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是质子。”
江知年点头。
“你们是敌对的仇家。”
江知年仍旧点头。
“你......”孟修儒再也找不出别的理由。
“老师,我心悦染儿。”他说的认真,却让孟修儒的心颤了又颤。
“皇上不会同意的。”
“我不需要他同意。”江知年没有说多余的话,一句话,意味不明,却让孟修儒一阵胆寒。
“你想做什么?”
江知年垂眸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片,抬手,重新倒了一杯茶,推到孟修儒面前。
“做我认为正确的事。”
孟修儒忽然卸了劲儿,脸色一白。
他不敢深思江知年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也不敢开口过问。
只是匆忙瞥了一眼快要溢出杯口的茶盏,道一句“好自为之”便拂袖离去。
江知年看着甩袖离去的孟修儒,忽然腰身一软,靠在椅背上。
那椅背是红木制的,咯人的疼。
但他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多做挣扎。
上一世,他和应不染在一起后,皇上气到昏厥,重病不起。
皇后更是气的几天未进食,更是逼迫孟修儒去做说客。
他们固执的认为他和应不染不能走到一起。
两国公主和皇子,成婚本可作为一桩佳话。
可谁让他江知年是南疆皇子,谁让她应不染是庆国公主。
斗了几十年的两国,终于在押解来一个质子后,换来了几年和平。
若是两人在一起,要徒惹多少红眼。
庆帝担不起,南疆王也担不起。
黎民百姓,天下苍生,一国之君,当以大局为重。
后来江知年被关进地牢。
应不染不吃不喝绝食抗议。
瓢泼大雨,她只穿单衣跪在御书房前,求皇帝放他自由。
皇帝哪里肯,闭门不见。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江知年被囚禁的消息不胫而走,传到南疆王的耳朵里。
江知年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不重视自己的父皇,这一次,竟然会出兵庆国。
眼看两国交战,迫在眉睫,应不染求见不得。
孤身登上城楼,以死相逼。
“公子,棉儿来了。”
木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唤回江知年流转的思绪。
“就来。”他应了一声,起身整理一下袍衫,走进宫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