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弗所闻言,神色变得古怪了些。
他并未按着她的要求,将恶魔的特征展现出来,只是问她:“你在地狱学到的,就是这个?”
“不然呢?”
她反来质疑他,“地狱还能教我什么?强势、狡诈、欺骗?这些美好的品德,我都已经在你身上见识到了。”
“至于你不懂的欲望,我倒是可以告诉你。”
时萝拂过里弗所的唇,她在他耳边轻声问:“我运用知识的能力不错,你确定不试试?”
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耳畔,声音里带着诱惑的意味,他的身体微微紧绷了些。
时萝看到有机可乘,便乘胜追击。
她的手落在他的喉结处,若即若离地勾了勾他,又慢慢往下滑,轻点他的锁骨。
他的尾巴和犄角一起冒了出来。
除了主动展露之外,它们还能被逼出来。
或者说,是被引诱出来。
时萝将里弗所推倒,他坐在床上,而她半跪着,膝盖贴着柔软的丝绸,她几乎是跨坐在他身上的。
这个姿势,能让她很好地掌控他。她左手握住了他的犄角,右手则攥着他的尾巴尖尖。
她在他的犄角上轻轻滑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他,她纤细葱白的手指有时全落在他的角上,有时则专门去碰碰他的顶端。
尾巴上的小尖角,也被她用相同的方式轻触着。恶魔角实在有些尖锐,她只是稍微碰了一下,便被扎破了表皮。
一滴鲜红的血液落在了他的尾巴上,格外刺眼。
她不甚在意,这点小伤口,施个治愈术便能痊愈,在这种时候,更像是增加刺激感的工具。
在时萝的角度,她可以看见里弗所沉沦的表情。
他似乎有些难受,不敢表现出松弛的神情,浓密的睫毛轻垂,试图遮住什么。
可即使他再怎么表露出拒绝,他的身体还是诚实的。
他微红的眼尾也表明,无论是法力多么高强的恶魔,都终将忠于自己的欲望。
她觉得,所谓恶魔,也不过如此。
恶魔自认为有多厉害,能将人类如同一只小蝼蚁般对待,随意定夺人类的生死。
可在她看来,恶魔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感,她能轻易地将里弗所玩弄于股掌之中。
恶魔的犄角、尾巴,乃至于羽翼,再美丽、再强大,也只是欲望的一环。
玩具而已。
时萝故意使坏,让里弗所不由伸手,去将她的腰揽住,把多余的力气都发泄在拥抱上。
他的脸与她的上身完全相贴在一起,几近是埋进了她的身体里。
她问:“怎么不出声啊?我可没有给你下禁言术。”
他箍在她腰上的手,越收越紧,像是缠住猎物的蛇。
要说坏,谁坏得过人类?
人类可没有善恶的本性之分,有的只是自身的性格底色和后天的影响。
像她这种人,还有些独特的癖好。
她就是喜欢看对方在情欲上的各种反应,欢愉、享受自是不错,但痛苦、隐忍也别有乐趣。
里弗所按着时萝的腰,将她往下压,让她从悬空到在他的腿上坐实,不至于失去平衡。
他望着她的眼眸,问:“你爱我吗?”
时萝不明白,她碰上的攻略对象,为什么总是锲而不舍地在追求“爱”。
人类如此也就罢了,连非人类都对“爱”这么执着。
这分明是一种短暂的、不确定的、虚幻的情感。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她的攻略对象却似乎总在企图得到她永远的爱。
怎么可能?
只活几十年的人类,根本不会将一生的爱固定在某一个人身上。
她当然可以说一些假大空的话,把对方给糊弄过去。可有什么意义?
自己都骗不了,难不成对方真的愚蠢到会去相信?
人死之后会投胎转世,拥有与前世不同的容貌、性格、身份,一切条件都发生了变化,难道还会爱上从前爱过的人?
怕不是连一点交集都不会有,更别提爱恨情仇了。
而且,每个人投胎的时间都不一样,她青春貌美时,他说不定还在上幼儿园。
所以,她的“前任们”和“现任”,究竟在求什么永远?
这压根是不存在的事。
她还能跟对方保证,无论她在哪一个世界,都会爱他永不变吗?简直可笑至极。
况且,她的攻略对象都是被挑选、固定的。
以前是另外一个系统,如今是色鬼,她就是个刷任务的、打工的,根本没有选择权。
试问她拿什么去担保、去承诺?
她与他鼻尖相抵,注视着他,“恶魔也会求爱吗?真有意思,但我只信当下。”
一次两次,她还能看心情,选择怎么回答。可次数多了,她也会烦的。
为什么一定要有爱?还要求她付出百分百的爱。难道没有纯度一百的爱,就不能有感情了?
她觉得色鬼系统的计算标准,还是很符合她的心意的。
亲密值,听起来就比好感度靠谱很多。
如果排除其他目的,只有对一个人有兴趣,才会愿意和他亲密,不是吗?
就好比说此刻,她有欲望,他也有,彼此满足即可,纠结来、纠结去有什么用?
可是,她的攻略对象都太贪婪了,希望她的兴趣一直都只在一人身上。
很抱歉,她做不到。
不论是时萝,还是任务者时萝,都不可能把心全部拴在同一个人身上。那样太危险了。
何况,她都已经完成了那么多任务了。她一开始就没去做的事,现在也没可能完成。
她总不可能忽略自己的过去,对下一个对象说,他是她的最爱,她以后不会再对其他人产生感情。
这不扯淡吗?能骗得过谁?
时萝的话,让里弗所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