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麦自信地对秦香莲道：“我难道比我哥差吗？大嫂会喜欢我哥，娥娘也一定会喜欢我的。”</p>

秦香莲无意打击他，只是问：“那要是她始终不喜欢你呢？”</p>

陈年麦想了想：“她有心结，她想要孩子有个好爹，那我就努力变好，好到她不喜欢我也觉得我不错。”</p>

秦香莲这下觉得，陈年麦很有机会了，因为他真的懂纪秦娥，也对纪秦娥格外宽容。</p>

陈年麦拒绝催生的理由，是他苦思冥想以后才想出来的，借口大夫说他年纪还太小，身体不够好，这时候生孩子孩子容易夭折。</p>

陈年麦本想把不生的过错全揽到自己头上，却不想惹得他娘和爹添了分忧心，争相怪自己亏待了他，甚至连祖母都有些羞于见他。</p>

最后是被春娘和冬郎哄着才暂时放下这一桩事，加之年下时节太忙，又不是不能生，这才慢慢把这事抛在脑后，也对生育之事讳如莫深。</p>

陈年麦和纪秦娥虽然达到了目的，心里也是很愧疚，一家人捶糍粑，陈年麦和纪秦娥则躲去磨坊磨豆子和新米去了。</p>

豆子和米按比一定例混合磨碎，再放到无水无油的热锅里烘，出来的就是豆丝，现吃湿润的放油盐煎，晒干再吃则可以放汤里煮。</p>

冬日里，吃上一碗煮豆丝里头加块糍粑，也算是秦家庄特有的特色。</p>

秋天该做的，晴暖适宜，只那时候家里人手不多，现在这季节不算对，再做，就得少做一些。</p>

春娘捡的小花豹已经不认生，长得也很快，这会儿围着春娘的腿打转，春娘本就不太会走路，不多时同那小豹子摔到一处，还是脸朝下，然后认命般翻个身不动了。</p>

情绪格外稳定，不声不响的。</p>

骙骙上门来玩，正见到这一幕，她冲过去把春娘扶起来拍了拍灰，哈哈笑道：“织宋，你家春娘怎么和我小时候一样啊，我娘说我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躺下，我还以为我娘哄我的。”</p>

织宋双眼无神，脚步虚浮，她已经见怪不怪，这会儿只把冬郎牵着走回来，一起递给骙骙，自个儿一屁股坐到门槛上。</p>

骙骙纳闷：“织宋你昨夜没睡？”</p>

织宋闭着眼睛点头：“昨夜跟他们玩到半夜。”</p>

骙骙的声音从天边传来：“你奶不说你？你困成这样，那她们俩？”</p>

织宋的话已经不成声：“我奶说让我长个教训……”</p>

所以春娘不是躺平，冬郎也不是不想走路，织宋还得靠着门槛，俩小孩站着就睡着了。</p>

太困了，再也不玩疯了。</p>